至于可以成为辩论对手的,那就太多了。经济学不是柔道,段位不同不能比武。在我看来,只要思维正常,彼此掌握的信息有不同,就可以形成交流或论辩。能指导我的人太多了,能教育我的人太多了。
人物周刊:您理想中的学术自由环境是怎样的?中国经济学离这个理想还有多远?
薛兆丰:在美国,同事之间的学术批评很尖锐,但是他们非常疼学生,无论学生提出多么愚蠢的问题,他们都说,啊,这个问题非常好。但中国却正好相反,对学生要求很严格,同行之间则一团和气。
我虽然生长在教师家庭,但是我觉得我父母对我的教育方式,是错的。他们太严格了,连到楼下去玩一会,都要先回答一连串的问题。我的创造力和好奇心,受了很大的压制。直到初中,我还是一个非常害羞和自闭的孩子,小升初的英语考试中,我的笔坏了,没法写,我都不好意思站起来要求借一支笔。
布坎南获得诺贝尔奖以后,别人问他,他心目的好老师和坏老师分别是谁,他说,最好的老师是奈特(FrankKnight),奈特自己虽然没有得诺贝尔奖金,但是他的弟子中有五六个人获奖,他总是非常鼓励学生,而弗里德曼(MiltonFriedman)则恰恰相反,总以驳倒弟子为乐。布坎南说,每次我在弗里德曼那里受了挫折,便马上要到奈特那里去寻找安慰。
同行之间、同事之间的学术批评,国内的高校没有这样的批评机制,面对面的批评几乎没有。
人物周刊:您的家庭观?
薛兆丰:男女平等而不相等。男女有别,分工合作。
我很讨厌政治意义上的所谓男女平等,哈佛校长萨默斯(LawrenceSummers),马上要辞职了,据说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说了一句:女性在硬学科上的总体成就低于男性。这算什么?也许女性在艺术领域比男性强更多呢?在家庭中也是如此,女孩就该有女孩的样子,如果女孩比较适合做家务,那就让她做家务。
人物周刊:你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