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佛的学习竞争相当强烈。我至今记得中午的餐厅,很多学生就着一杯咖啡或者一个比萨,在那算啊、写啊、讨论啊,那个气氛真的能让人窒息。我在那儿的一年时间,就有一个学生疯了,一个学生跳楼。
哈佛的一年对我来说,无论是知识上还是人生观上,都是质的飞跃。当然人的成长都是累积的,我也有插队下乡在农村的锻炼,在社科院、福特基金会的经验累积,我带着这些国内经验、这些财富到了美国最高学府,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进行更高层次的探讨,我就感觉自己上了一个非常非常高的台阶。
哈佛带给我的东西,归纳起来,就是自信和驾驭事务的能力。我学会在纷繁复杂的状态下寻找逻辑,把它理顺、归纳,找到切入点,做下去,直至解决。我也敢于驾驭事物,只要有我,我知道这台戏就能成。可能有我打不开的盒子,但我知道在哪能找到钥匙。
回来以后,我开始做自由职业者,先开了一个咨询公司,给亚洲基金会、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等组织服务,做一些美中交流方面的工作。1994年亚洲基金会扩大在华规模,我就来这里工作了。
在亚洲基金会,我从联络官员做到项目官员再到中国区代表。2002年,我觉得工作已经驾轻就熟,很难有什么创新,就希望再出去进修一下。这次我是作为访问学者出去的,我在哈佛和布鲁金斯学会各呆了半年,研究公民社会的课题。作为访问学者有大量自己的时间独立思考,我看了很多书,也做了很多讲演,给学生讲课,和美国人有了更多的交流。
这个时候已经不像我第一次出国,美国人对中国完全不了解,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提“中国威胁论”。我记得当时美国轰炸中国驻南使馆,中美关系陷入低谷,演讲的时候就会有人要求你表态。我要提出客观理性的观点,还要说服别人,这样的交流我觉得是双赢的,我学到了自信,交到了朋友,也促进了美国人对中国的了解。
几番出国,回来之后我感觉又被边缘化了。有些主流的话语我不会说,玩笑我听不懂。老外看我像中国人,中国人看我像半个老外。但我想,边缘人多了以后,就没有主流边缘之分了,这样中国才能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