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之前,张烨是神秘的。除了就亚洲基金会的相关工作发言,Google里找不到张烨任何个人信息。低调做事的风格,挡不住张烨身上的神采奕奕。身为亚洲基金会中国首席代表,她必须精通基金会的每一个项目领域,着眼组织的战略发展,掌控组织的日常运转,当然最重要的是让她在亚洲基金会的工作对中国有所帮助。
我不知道什么是海归,我骨子里还是很中国化的。这和我的经历有关,我出国时间不是很长,而且都是陆陆续续的。
第一次是1984—1985年。当时我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外事局工作。很幸运的,由福特基金会出资,我去美国史密斯女校读了一年美国研究。史密斯女校是个贵族气很浓的学校,出了很多社会名流,包括里根的妻子、肯尼迪的女儿。
那是我第一次正式去国外学习,Cultureshock(文化冲撞)得非常厉害,以至于我第一学期挣扎得非常痛苦。首先是美国文化那种自我独立的精神,在学校根本没人指导,选课通过海报,学分要自己算,账户、电话都要自己开,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负责。我当时已经30岁了,在国内也已经是副处长,但所有的身份、自尊、地位、社会圈子统统离你而去,天地间就只剩下你一个人,确实感到失衡。
而且美国社会是个万花筒,我们女校是个同性恋集中的地方,那个时候lesbian(女同性恋)这个词我都没怎么听说过,到了那儿看到她们的亲密行为不能接受。我也想孩子想家,但我还是尽量不和中国人扎堆,住在美国人家里,和美国人交流,第二学期就慢慢适应了,学习也得心应手,全部是A了。
我们这代人经过上山下乡,经过文革和改革开放,所以出国不只是出去镀金,更融入了很多自己的思考,对国内情况、对从前经验的反思,也建立了比较的视角。
回国后我继续在社科院外事局工作,直至1988年,我被派到福特基金会中国办事处担任其首席代表助理。我在福特的工作中感觉后劲不足,总还想学点东西。1991年,我争取到了去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读MPA的机会,这是我第二次留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