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和他商量,采用融资的办法,把两人的资金合在一处,我把在乡下卖针得来的钱都交给他,这样他可以多收购一些鸡蛋,到重庆他卖掉鸡蛋后再把钱交给我,我又可以多进些针头线脑。一年下来,我居然赚到当时对我来讲可谓天文数字的几十元钱。
有了钱,母亲的生活有了着落,我便赤手空拳到重庆求学。不仅考上了公立中学,还因成绩优异获得助学金。在校园里,我如鱼得水,成绩年年最优。 高一上半学期便自修完高中阶段所有数学课程,下半学期学完大学数学专业的课程,高二甚至解答出当时数学界的一些顶尖难题。我还自学音乐作曲,作为女篮教练为学校夺得全省冠军。我经过努力,第一次走出了命运的夹缝,驶入人生的快行道。
直到今天,重庆一中一位老教师见着我还不无惋惜:不是历史的错误,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数学家。当然,我没成数学家,1958年春天反右复查,正在读高三的我因被揭发有右派言论而被踢出学校,1961年升格为反革命,发配到塑料厂监督劳动。朋友反目,恋人断交,从此牛鬼蛇神一做20多年,进步年年无望,运动场场有份。
命运的大门又一次关闭。我想起一则寓言:一只猫刚走进一间屋子,一阵风吹来,门自动关上,猫被困在屋里。怨天尤人,困兽犹斗是徒劳的,聪明的猫会时时保持蹲伏的姿态,等待一阵风再度吹开这扇门时,一跃而出。我就是这样一只待机而动的猫。 在工厂劳动期间,我有两大怪:一是学什么都特别快,当时学车工是三年出师,我只要一个星期,两星期就可以带徒弟。
原因很简单,别人下班休息的时候,我却在恶补有关车工的书籍;第二怪是工作效率特别高,别人给鞋修毛边一天撑死30多双,我却能修150双,说穿了也不稀奇,我在工作前先花时间设计和改造工具,工具改进了,速度自然有保障。
那阵风终于来了。随着国家落实政策,我以优异成绩入选重庆电视大学英语教师,成为教研组长,后又成为出版社编辑。当时重庆外办下属一家涉外公司出现亏损,经人举荐,我走马上任,一年便使企业扭亏为盈,企业大发展之际,我递交了辞呈。 1985年我创办了重庆教育书社,成为重庆最早也是最大的书商,我编辑发行的《中学生一角钱丛书》发行突破千万册,红透大江南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