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躁动”这词,如果干差了叫浮躁,干好了便叫有激情……
下篇:
强行起飞,空中加油
传媒人创业为何难以成功?有人说记者看似见多识广遍地兄弟,创业初期朋友们可能会支持几单生意,但很快以同类成熟公司标准来要求你,换言之,关系不代表可持续的生产力;
其次,越是在传媒领域干得风生水起,越是习惯于文人的逻辑,这样的逻辑与商场是不兼容的。
1998年7月,王长田和北京电视台彻底地脱离了关系。他拿出10万块钱与当时在《北京特快》时认识的四位朋友,成立了一家名为北京光线电视策划研究中心的公司。5位合伙人都有经济新闻背景,又懂得电视运营,因此一开始选择了做策划和出售创意。
1998年前后,策划业确实处于高热状态。专业的不专业的策划人脸上都挂着一副夸张表情,以云山雾罩的奇思妙想行走江湖,当时北京电视台的咖啡厅,总是被一群又一群的制片人和策划人围聚。
只是,做策划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在经历几次投标失败后,四位合伙人相继离开公司,剩下王长田一人苦苦支撑。而此时,传统的电视制播模式的弊病已显而易见,电视台自己花很多投入去生产节目,可随着频道越来越多,节目时间越来越长,整体运作显得捉襟见肘。
大势所趋,但政策风险仍在,敢不敢赌?最终,王长田决定针对当时极度欠缺的娱乐资讯类节目,制作酝酿多时的《中国娱乐报道》(《娱乐现场》前身)。《中国娱乐报道》参考美国的“节目辛迪加”模式,自己制作节目,自己做发行销售。光线此举,是中国电视制播分离历史中最早的探索。
2月招人,3月开拍,4月做样带,5月媒体看片会,6月开始发行。光线的发行人员开始一家家找地方台谈,但即使有电视台愿意花钱购买,一期节目最高不过上千元,而当时每期节目的制作成本都要上万元。
王长田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创业初期的种种焦虑还是让他措手不及。即便今天的光线可以在娱乐圈呼风唤雨,但彼时,这群人只能挨个打电话索要各艺人、演艺公司和娱乐机构的电话,碰壁受冷眼可想而知。
1999年10月份,《中国娱乐报道》在《北京青年报》上打出招聘广告。招聘内容看上去气势非凡,但广告版面却只有1/24版,可见资金之拮据。11月,王长田的父亲突然去世,王长田回家处理完丧事,悲痛不已。走时还从亲戚那儿借了10万元,为的是回北京发工资。
回想过去,王长田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在此后的半年,签约电视台增加到60家,广告客户也实现了零的突破——北京恒基伟业商务通出钱买下了节目冠名权。
2000年底,公司逐渐走上正轨,销售额3000万元,盈利1000多万元。而即便是2000年,光线都还时刻面临着倒闭或者被收编的危险。一个摄像或记者要走,王长田都要惊恐好半天,生怕人都跑光了。
记者们编片子到深夜,王长田安排专人甚至亲自上阵给大家煲汤、操持夜宵。晚上大家都加班,他也陪着加,“不能让大家觉得是扔下大伙自己睡觉去了。”
明晚比今夜更难熬
自1999年起,中国民营电视界迎来了最活跃的三年。尘埃伴随曙光升腾,无名山丘纷纷崛起。单是2000年的“北京国际电视周”,参展的民营公司数量便达317家。只是这个带有民字头的传媒行业,第一敌人并非市场竞争,而是其自身身份的模糊。
在传统体制下,电视台集制作、播出、经营为一体,凤舞天下、无所不能,甚至把广告公司都当成对手。但随着从中央到地方的电视频道越来越多,内容缺口越来越大,单凭电视台一己之力,显然难以为继。
由此,电视台与制作公司本应形成上下游的依存关系。但是很遗憾,电视台依旧挟平台以令诸侯,比如消灭或弱化节目制作商品牌。不准上标志,只能用素材,理由是不能影响本台形象;又如把本台即使水平不高的节目也放在好频道、好时段播出,而把制作商的节目放在次要时段,还经常无规则调整时间,致使制作商失信于客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