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恋的男友陆明四年前就结婚了,当然新娘不是我。参加他的婚礼时我的心 在滴血。新娘子并不漂亮,一张娃娃脸上洋溢着令我妒火中烧的快乐。在他们向我 敬酒时,陆明意味深长地说:“谢谢你。”谢我什么呢?我不知道。
陆明结婚严重打击了我的自信心。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从那时起,我开始 变得心如止水。每天在忙忙碌碌和浑浑噩噩中度过。四年里,我毫无理由地拒绝了 几个追求者之后,渐渐地,周围同事看我的目光开始有些异样。从偶尔偷听到的只 言片语中我知道他们已把诸如“老姑娘”甚至“老处女”一类难听的词儿和我联系到了一起。对镜端详,我发现鱼尾纹已不依不饶地爬上了眼角,全身的肌肤也失去了往昔的润泽。我知道如花的岁月和青春“的娇美绝情地离我远去了。我已经三十岁了。三十岁对于一个未婚女子意味着什么?三十岁之前的几年里我在做什么?过来人告诉过我,在这个世俗的社会里要过那种并不见得自由自在的独身生活实在需要太多太多的勇气。她们告诉我,嫁人固然麻烦,但不嫁人更加可怕。
既然失去的或者说不曾得到的已永远无法得到,我为什么还要抱残守缺地期待那份没有任何希望的爱情?有些问题只要转个弯儿想一下就很容易解决了。
当同事又为我介绍一位男友时,我欣然同意见面了。也许是心境的变化,也许是因为急于把自己嫁掉,见面后我觉得新男友军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我不知道在这以结婚为目的的爱情中掺杂了多少功利的成分,但我知道,在我们之间起决定作用的是理智而绝非激情。
想归想,做归做。说不清是不是为了逃避,我终于决定嫁给军,并且让军带我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到他工作的那座遥远的南方城市去。
启程南下之前,我决定再见陆明一面,也算了却多年的一桩心愿。在我的心里,这次南下颇有些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如果这样走了,恐怕今生今世我与陆明都不会再见面了。
虽然四年多未曾谋面,可一接到我的电话,陆明立刻听出了我的声音且极敏感地觉察到我有什么心事要向他诉说。这也一直是陆明让我心动的地方。在夏日的骄阳里,想到即将见到几年来让我魂牵梦萦既爱且恨的陆明,说不清内心是怎样一种滋味。我傻傻地站在路牌下翘首观望的样子在路人看来肯定很可笑。离路牌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个冷饮摊,真想过去坐一会,可又怕陆明找不到我,便任由毒辣辣的阳光直射自已早已不再娇嫩的肌肤。
一辆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陆明神采飞扬地从车上下来。很简单的一件 T恤衫配一条浅灰色长裤,看上去却依然那么顺眼,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大男孩一模一样。细看时发觉他比当年发福了一些,却平添了几分男子汉的沉稳。我忘情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你、你好吗?你胖了,天这么热,你热不……”
陆明摇着我的手说:“天这么热,在这里傻站着多难受,走,喝杯冷饮去。”我不由自主地随着陆明移动了脚步。横过马路时他自然地揽住我的腰,躲闪着过往的车辆行人。到了安全地带,他松开手与我并肩前行。我心里立刻有了一种满足后的失落。“梅子,你这几年过得好吗?你比以前瘦多了。”
一句话就把我的眼泪问下来了。“如果这几年过得好,我能是今天这副模样吗?”陆明体贴地用纸巾帮我擦去眼角的泪水,说:“这又何苦呢?你该对自己好一点。”我不言语。陆明又说:“你对自己好一点,我心里也能好受些,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我泪流不止地说:“你哪里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都是我自己不好。”陆明不言语。我只好转换了话题,问一些有关他生活状况的问题。陆明很小心也很巧妙地回答着我的提问,却再也没有问我什么。
我们很晚才在一家饭店坐下。席间我对陆明说了我的打算,陆明很高兴地祝我幸福。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酒酣耳热之际,我鼓起勇气对他说:“记得吗?那次去你家,我真想对你老爹说,我想做他的儿媳妇……”陆明急忙抢过话头:“可是你并没有说出来。”“我是没说出来,但我在心里说了。”“对不起,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现在说还来得及吗?”“来不及了,已经晚了,我们不能因此而伤害更多的人。”
我求陆明留下来陪我一个晚上,他很痛快地答应了。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在静静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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